周一,我穿上上周五买的新衣服,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,对着镜子打理了一阵,随后推开门。
“学长,早安~”
我拉上了门。
嗯......是昨晚和妹妹一起看灵异电影的错吗?为什么我看到了镜花在我家门前,还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?
深吸口气,重新开门。
“学长,早安~”
不是幻觉。
镜花笑容满面,比起过道外的朝阳还要明媚几分。一大早就能看到这样可人的笑脸,一天都会好心情吧。
但是——
“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?”
“有天和学长一起接完妹妹放学,还不尽兴,就偷偷跟踪了学长一下~”
“还不尽兴......”
之前接妹妹放学,我们和镜花都是在桥头的路口分别。没想到她居然做了这种事。
“镜花舍不得和学长分别嘛,至少要知道想念学长的时候该望向哪个方向。”
“你是只能朝一个方向做礼拜的信教徒吗?”虽然才见面不久,但我已经忍不住想敲这家伙脑袋了,“镜花,你的行为越来越像真正的跟踪狂了。”
“没关系,我还没到收集学长的生活垃圾的地步。话说学长有用过的牙刷要扔的吗,旧衣物又是怎么处理呢,可回收垃圾多久扔一次呢?”
“你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在相互矛盾吗?”
“学长,反正时间还早,要不请镜花到家里坐一会儿吧~”
“总感觉要被你顺走东西所以断然拒绝!”
“残念......”
失落了大概半秒,镜花又迅速重整精神。
“学长,吃早饭了吗?我昨天烤了点饼干。”
我其实一早就注意到镜花手里的小袋子。玻璃纸材质,透明的表面印着卡通小熊,能看到里面一颗颗海星形状的饼干。
“当然是吃了,刚才都已经问过妹妹了。”镜花“嘿嘿”地干笑着,“不过当做零食吃也很不错。”
“是吗?”我接过饼干袋,拿出一块放进嘴里。
“怎么样?”镜花勾着脑袋,小心地看着我,“这是镜花的自信之作哦,应该能合学长口味吧?”
我缓慢地咀嚼着,放任馥郁的香气充盈口腔,让每一颗味蕾在甜而不腻的松软酥脆感中流连忘返。
咀嚼越来越慢,直至完全停下。
我感受着口中津液的分泌,唾沫与糖分的交汇,松软的香甜随之在身体扩散。
呼吸也跟着停下,生怕吸入的空气搅乱了这份香甜。
最后,我闭上了眼,享受这一刻犹如在芳香的云朵间畅游的感受。
......
镜花还在等我的感想。我睁开了眼。
“学长......”
镜花的表情就像我要说一句“不好吃”就会立马哭出来。
然而,我只能默默地摇头。
镜花睁大眼,倒退半步。
“原来,不合学长口味啊......镜花是个失败的女人,抓不住学长的胃,不能把学长拿捏在掌心,学长买房也不会写镜花的名字,30岁学长就会被年轻女人勾走,留下镜花独守空房,最后被小三逼迫让位,被赶出家门一个人流离失所......镜花的人生太失败了!”
在镜花即将嚎啕大哭的前一刻,我扶住她的肩膀。
“我只是舍不得开口说话。”
“诶?”
镜花仰起头看我。
“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饼干,嘴和舌头都不肯工作了。”
“学长,”泪光在镜花的大眼睛里打转,“不把话说得更明白,现在的镜花理解不了。”
没办法,这个学妹哪里都好,就是脑袋不太灵光。
我做出微笑。
“镜花做的饼干很好吃,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干。”
说完后,镜花只是呆呆地望着我。
“太犯规了......”
缓缓吐出这几个字,镜花的身体失去力气歪向旁边,我赶紧将她扶起。
“用一张帅脸玩弄镜花感情......这样镜花不更离不开学长了吗......”
镜花的话让我脸上有点发烫。
这次不是故意逗她,我表现出来的是我的真实感受。
不过——镜花这软绵绵的样子实在可爱,下次我必会再犯。
之后的镜花就像吃饱喝足的小猫咪一样,乖巧地跟在我身边。话也少了起来,居然有了种文静的大家闺秀的感觉。
路上,进行着我问镜花答的对话。据镜花所说,今天是突然早起了,便烤了饼干给我们送过来,自然也给妹妹准备了一份。周一有升旗仪式,考虑到妹妹出门的时间,镜花在门外至少等了我一个小时。
明明可以直接敲门的——这么说了后,镜花慢悠悠地回答“能看到学长惊讶表情,再等多少个小时都是赚到”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感性,经常被镜花这样随口说出的话触动心弦。
刚开始觉得是个容易招来误会的人,现在倒觉得被这份率真招来的误会其实也挺不错。
所以——就像妹妹说的那样——一起努力吧,镜花。
“学长?”
对于我突然看去的目光,镜花头上冒出了问号。
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发。
“学长......”
揉了两下,镜花“嘿嘿”地笑着,然后像察觉了什么,抓着了我的手拉了下来。
“挺难为情的。”
此时我们正停在一个路口,随着三两个路人等待红绿灯。结队同行的只有我和镜花,其余人都面无表情地无视了我们。我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,倒是这样的镜花挺奇怪。
“镜花,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?”
“嗯?”
“如果有难为情行为大赛,你每天都能得第一名。这样的你居然会觉得难为情什么的......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世界线发生改变了吗?”
“诶?镜花在学长眼里是这样的人吗?”
“恐怕在所有人眼里都是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镜花别扭地哼出鼻音,别开头用余光看我,“今天的学长太耀眼了嘛......镜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学长了。”
被我一直认为耀眼的存在这样说,我一时有些五味杂陈。
不知为何,我想起独自进到高年级教室,拉着我的手将我牵往第一排的学妹的侧脸。
正好是窗边,晨间的阳光落在地面、镜花的长发、镜花的脸。
“耀眼啊......”
要不是镜花,我还过着和这个词无关的日子吧。
“轮到我来引导镜花了。”
“学长?”
低声的自语被汽车的行进声掩盖。
需要再说一遍吗?
还是算了——我更希望能用行动传达给面前这位眨着眼睛的可爱学妹。
*
艺大大门正对公路,一般不会有学生聚集,也就上课前能看到几个进校的学生。
从这里开始,我就感觉到了来自校友的关注。
这是很奇怪的事。
常理来说,一直盯着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,被对方注意到的时候一般都会收回视线,要么埋头要么四处看风景。但是,这些校友不知是不是礼仪方面素养欠缺,还是反应弧太长,从我感觉到注视的视线,到我回视许久了,对方才迟钝地回过神,要么埋头要么转向背对我的方向。大多还要先脸上一红——女同学我能理解,但男生也要脸红,我很难接受。
随便一说,进到学校后,镜花跟我保持的距离又离远了些。
周一第一节还是理论,按照上周的情况来看镜花应该没课。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了:“要来和我一起上课吗?”
愣了一秒,镜花啄米般点头,长发甩得像后浪推前浪,还飘出一阵好闻的香气。
“那个,我该给多少钱呢?”说着,镜花就拿出了粉红色的小巧钱夹,“学长是小时计费吗?最低消费是多少?需要办会员吗?呃......我只带了这点您看够吗?”
换我愣了一秒。
重新进行思考。
周末两天我都和九米先生在忙店面装修的事,这两天时间没和镜花见面,可能是空窗期的缘故,镜花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断层,造成了把尊敬的学长看成夜店牛郎的认知偏差。
那么,这样的误会该怎么解除呢?
——我必须得拿出觉悟来。
“镜花,”我伸出手,少女懂事地把钱递来,我握住了那只手腕把她拉到身边,“我对你永远都是免费。”
有同学发出小声尖叫,还有跺着脚拉着朋友一起欣赏,周围此起彼伏地响起手机快门声。
我不知道此刻镜花眼中的我帅不帅气,不过下一秒就得蹲下来捡钱夹和钞票的我自认狼狈至极。
顺便一说,这时候的拍照声更密集。
半是强迫拉着镜花进到阶梯教室,教室迅速安静下来,全班人的视线都在向我集中——几乎是上周情形的重现。
我拉着镜花的手腕,到第一排同样的位置坐下。片刻之后,教室里的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,议论声四下小声响起。
很快,雨点转成骤雨,零星的议论转瞬就成了覆盖整个教室的喧闹。喧闹中,能听得最清楚的不是什么赞美,而是语气惊异的“那是谁?”
交往了一年多的同班同学,辨明我身份的方式,普遍是通过跟我坐在一起的学妹——认识到这点,我头一次发自内心地为过去的自己感到悲哀。
另一方面,能让以前将我当做空气的这些人,不得不正视我,甚至仰视我,这点也同时满足了我的虚荣心。
再见了,我在人群中隐身的超能力;请多指教,随时能成为关注焦点的新能力。
但是我想做的不止这点。
班长的计划仅仅只是基础,要更高效地达成理想中的效果,还需要我自己做出行动。
——毕竟,我是和妹妹约定过的。
第一节课下课,老师还在整理课本,我仰首阔步走上讲台。
拿起遥控收起投影幕。
只听得“嗡嗡”的机械运转声,教室中寂静无声。
讲台下,是同学熟悉又陌生的脸,一双双眼睛如沉默的黑雾。旁边,老师在厚镜片之后的眼睛同样呆滞地看着我。
投影幕完全收起,我拍了拍露出的黑板。
“我听到,有不少人问我是谁?”
得益于之前做的深呼吸,浑厚的声音从我喉咙里发出。
我压低目光扫视全班,“问得好,诸君!”
“因为某些原因,我不得不隐姓埋名无法以真面目示人,”停顿一下,我抬起头看向最后一排,“但最近情况变了,敌人已经现身,我也没必要再掩饰身份。”
“请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,”拿起粉笔,在黑板上利落写下,“暗黑之国第一骑士,奥古斯都·安·马德林·战无不胜·沙都,擅长影之魔法,有的人称我虚无之影,但我更喜欢的代号是毕沙罗。”
写完最后一笔,粉笔应声而断。
“隐瞒了诸君,请容我道歉。”
立定,单身抚胸,行骑士礼。
“以上!”
转身,向老师点头致歉。
在一片雅雀无声中,我走下讲台,走到同样搞不清状况的学妹面前。
“走吧,格雷玛丽·弗洛尔·乔伊·博露公主,是享用甜点和下午茶的时间了~”
与我视线相对。
如紫藤花盛开般,镜花慢慢地笑了出来。
我伸出的手上,轻盈地搭上另一只手。
“这才上午啊,笨笨的骑士大人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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